給十九歲的我 - 張婉婷｜1989年北上拍《八両金》張婉婷六四回港被誤認柴玲│巨星小傳

給十九歲的我 - 張婉婷｜1989年北上拍《八両金》張婉婷六四回港被誤認柴玲
1989年的香港
跟現在一樣
人心惶惶
大家懷抱走為上著的念頭
移民就是通往未來的唯一出路
偏偏在這看似象徵末日的一年
張婉婷與羅啟銳炮製出
「移民三部曲」謝幕之作《八両金》
述說一個偷渡到美國的小人物
拿到綠卡後大鑼大鼓自以為衣錦還鄉
卻驚覺曾經熟悉的人和事已變得陌生
跟真實人生恰恰相反
這是個回歸尋根的逆潮流故事
張婉婷與羅啟銳創作《八両金》時
並沒有特別意識到大時代即將來臨
純粹是完成《七小福》後
很想替「移民三部曲」落下句點
基於《秋天的童話》的成功
為免外界誤會這是再斬四両的續集
主角不打周潤發與鍾楚紅的主意
他倆覺得戲中男主角八両金財大氣粗
理應其貌不揚
女主角Jenny才不會對他一見鍾情
日後漸漸產生的情愫
有更多感激的成分在內
剛在《七小福》合作愉快的洪金寶
正是化身八両金的人辦
不假外求再下一城
女主角則選了戲路縱橫的張艾嘉
漂亮中帶點純樸土氣
最貼切是那略帶口音的廣東話
很適合演內地嬌娃
80年代末台灣仍是港產片一個重要市場
像梁家輝曾返內地拍下
《火燒圓明園》及《垂簾聽政》
拒簽悔過書便落得一度被封殺的下場
籌備《八両金》之時
黑名單依然健在
許多行內人對回國拍戲避之則吉
但既然八両金要返鄉下威威
電影順理成章返內地取景
通過資料搜集
發現早年往金山掘金的同胞
大多從廣東省坐船出發
張婉婷與羅啟銳選了潮州與開平為拍攝重點
一切如大鄉里出城
樣樣新奇
相對地內地對香港人回歸拍戲
亦未有什麼概念與規矩
原則上開方便之門
同時也令人大開眼界
到正式開拍
台灣新聞局宣布解禁
香港及台灣電影人可隨意返內地取景
但仍不容許內地知名演員亮相戲中。
《八両金》主要來自香港資金
與珠江電影廠合作拍攝
找來廠內最好的幕後班底
每個市政府也相當配合
但凡張婉婷與羅啟銳看中了某一個景
只要市政府發施號令
大家便需乖乖借出
簡直如取如攜
對劇本也不像今日存在嚴格審查制度
戲中八両金妹妹毋視
「只生一胎、嚴禁二胎」的明令
靜靜從汕頭逃到開平誕下第二個孩子
這樣的情節明顯有違國策
矇查查的張婉婷與羅啟銳卻在內地照拍可也
沒有任何官員過問
當時內地市場仍未開放
同志們對拍戲這回事大感好奇
香港大明星到訪更不得了
當洪金寶過潮州海關時
首先發現的關員
立即向同事大喝
「我敢輸賭
這個就是洪金寶！」
兩個關員坐言起行
如鑑賞蠟像近距離「觀星」
正所謂猛虎不及地頭蟲
向來威嚴的大哥大唯有忍氣吞聲
此時關員下達命令
「拿你的證件出來看看！」
果然沒錯
眼前人就是香港巨星
關員興奮莫名
盛讚大哥大樣子年輕之餘
並即席高聲朗讀證件上的出生日期
最後還強制性合照以示「大團圓結局」
有明星睇兼有拍戲睇
更是前所未見的雙料娛樂
但凡《八両金》有外景通告
便是當天村民的頂級盛事
一輛輛掛上「往外景地」的收費小巴
如影隨形地尾著大隊
村民自攜食物、草傘猶如野餐
邊看邊高談闊論
拍洪金寶飛車一幕最是刺激
現場觀眾紛紛報以掌聲致敬
氣氛是夠熾熱了
無奈這齣戲是現場收音
公安嘗試出動電棒驅趕
但村民還是笑嘻嘻地走避
絲毫沒有離場的意思
有公安索性加入圍觀行列
反正電嚟都嘥氣 不如睇吓戲
電影在1989年4月開機
過程中不算順利
村民起哄已屬小事
曾有貨櫃車失火
導致一批攝影器材報銷
踏入5月民運呼聲由遠而近
劇組所在的台山開平初期沒受影響
大家收工如常看香港電視
可是到了月中
新聞時段的畫面突變漆黑一片
糧草又幾乎用盡
監製羅啟銳急電香港匯錢不得要領
新聞封鎖加上經濟壓力雙重打擊
士氣不斷被推向最低點
各人只是勉力苦撐著。
6月4日還未意識到國難當前
張婉婷與羅啟銳已大禍臨頭
最後一毛錢都花光了
卻還剩兩個禮拜未埋尾
求救無門
製片崔寶珠建議先行撤退
打道回府路遙遙
6月5日吃過晚飯
一行人先要漏夜乘車到廣州
再趕清晨出發的火車
沿途沒有街燈照亮
僅得收音機分散莫名的恐懼
從內地頻道漸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反覆迴盪著難以置信的消息
坦克車開了進城
死傷人數不斷上升
耳聽未為真
路上遇上一班又一班的解放軍
令他們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為緝捕在逃的民運分子
查問、搜車緊張兮兮
其中以張婉婷最為可疑
因為清秀的她
被解放軍認為有幾分像柴玲
弄清底蘊終能安全抵達廣州
返港後張婉婷與羅啟銳不敢貿然行動
台前幕後都有人嚷著退出
不想再返內地了
好不容易乾等三個月
大氣候算是緩和了一些
張婉婷與羅啟銳找了廣州一條小村補戲
心想若勢色不對
也可直接乘火車鬆人
公司下旨速戰速決
原定十多天的拍攝大減至9日便煞科
後期火速趕工
同年12月聖誕開畫
票房逾千萬
雖遠遜《秋天的童話》
但張婉婷與羅啟銳看得很開
既然《秋天的童話》的大賣屬意料之外
《八両金》能穿過歷史夾縫
再經風雨交加下橫空而出
總算有所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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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講唔知*八両金*拍攝時發生咁多事情，要讚*旁述男*報導生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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